博客首页|TW首页| 同事录|业界社区

阑夕的互联网手册

又一个 blog.techweb.com.cn Blogs Blog

归档 - 01月, 2016

阿里Q4财报:独唱与跋涉

文 | 阑夕

经济低迷的“新常态”令不安情绪如疑云罩城,利空消息不断撞击中国市场,世界都在揣测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会在何时到来。

作为一片唱衰声中的唯一亮色,互联网依然承担着发挥想象价值的使命。阿里的Q4财报,营收及利润的增长态势喜人,且在过去三个月的GMV占到了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11.3%,证明产能过剩并未影响需求的持续旺盛。

企业家眉头紧锁,消费者狂欢度日。

所有逼近极限领先地位且规模巨大的互联网公司都要面临盈利放缓的问题,这也驱动那些改变世界的科技领袖们永远兴致高昂的探索新的业务。

在Google,这是X Lab的责任,在微软,这是各地研究院的责任,而在阿里,这是云、钉钉和村淘的责任。

特别是钉钉这款产品的横空出世,它在微信企业号蹒跚学步的一年内用少见的效率扫尽B端市场,拿到了企业社交平台的头把交椅,成为2015年一匹名副其实的黑马。

钉钉的负责人陈航有过一段十分实在的公开发言,他说自己不愿看到阿里内部一棒最牛逼的技术骨干被“来往”这个项目拖死,才要坚持用钉钉把这群同事“洗”过来。

事实证明,放下死扛微信的执念,才不会引发过多的动作变型,钉钉在2015年成绩出色且斩获业界各类奖项,都为阿里增添了位于电商之外的想象空间。

阿里的这份财报还有一处细节在于:它适度披露了口碑的业绩,在华尔街并不看好中国O2O市场的情况下,阿里必须说服其对于O2O项目的资本扶持有着合理的必要性。

与此同时,阿里抛售美团股份的消息也在同一天现世,在这个居于相对弱势的领域,“BAT”的三国杀也将带给马云不少压力。

口碑158亿人民币的季度交易额倒是高端得有些出乎意料,根据投行对于“新美大”的估测,后者合并之后的平均季度交易额在400亿人民币左右,虽然差距很大,但是口碑毕竟才正式发力不到一年,追赶速度很快。

当然,这158亿也有“双十二”的活动补贴助力,泡沫还是有的。只是这份成绩单能否在短期内刺激阿里的股价,还很难说。

在作出收购《南华早报》的决定后,蔡崇信套用美国通用汽车的那句名言——“对通用好就是对美国好”——声称所有有关中国的负面传闻都会影响资本市场对于阿里的看法,所以“对中国好就是对阿里好”。

而索罗斯在半年前清仓阿里股价、以及最近预测中国经济将会“硬着陆”的声音,就像幽灵一样徘徊在这个国家政府及其企业代表的上空,且不以它们的意志为转移。

也就是说,只要中国没有能力改善经济形势,阿里的表现再出色,也不足以立竿见影的扭转资本的谨慎与悲观。

就像2008年次贷危机下的美国,没有任何互联网企业能够阻止纳斯达克的暴跌。

不过,如果从价值投资的角度来看,阿里还是潜力巨大,电商优势无可比拟,资本操作纯熟干练,新兴业务有条不紊,政府支持力度空前,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想要找到对于阿里的威胁,真的很难。

星期五, 01月 29th, 2016 未分类 没有评论

经纬徐传陞:资本的御寒之处

文 | 阑夕

“1月25日,尾牙,宜立碑。”这是一篇VC盘点稿的开头,这一天,经纬中国发了他们的第二份年终盘点报告。上一篇他们说“和你们在一起真他妈的太棒了”,这次他们说“和你们一起赢,更赞。”

自信之人通常擅盘点。在这份报告里,经纬梳理了它们的投资成绩,包括300家公司的总市值、投资分布,以及包括交易平台、企业服务、O2O、互联网金融、移动医疗、新文化、社交社区等领域的投资思路。另外,他们还像一个媒体一样,归纳了一些有意思的维度:比如大概他们投的这300家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公司,究竟靠什么赚钱,他们赚钱后又拿钱干嘛了。

很少VC会做这样的事。经纬最近这一年多出场亮相,说实话,表现得都还令人印象深刻。机缘巧合,我最近见了一次经纬中国的管理合伙人徐传陞。作为经纬中国的创始人之一,他聊了一些经营VC的思路,还蛮有意思。

我们相见于一个物理学上的寒潮,北京最冷的一天。所以毫无疑问地,我们也从一场资本寒潮开始。徐传陞看起来温和,但在谈话中间,对于一些事情的判断,你能看出他的决绝。所以,我们从一个令人敬畏的话题开始,似乎也不是坏事。

我一直认为,如若离开当前的微观尺度,将视野放到整个时间周期的上方,似乎又会得出“麻木不仁”的结论,就像生存在非洲原野上的草食动物每年都会在季候性的迁徙中遭到残酷的伏击,镜头中的血肉横飞固然触目惊心,但这只不过是自然规律的剧本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演的戏份罢了。

“对经历过2000年互联网泡沫的人来讲,今天盛传的‘资本寒冬’,其实只是一阵凉风吹了过来。”徐传陞是经纬中国三个管理合伙人之一,十六年前,他从莲花软件大中华区离职,带着一支有着新加坡基因的风险投资基金抵达上海。

彼时,新加坡顶着“亚洲四小龙”的风头正劲,李光耀式的威权作风要求政府保持对于经济和启动创新的强力干预,徐传陞所管理的那支名为华盈创投的基金,就是由新加坡政府全资参与组建的新加坡科技风险投资基金牵头落地中国,合作对象则是同样有意促进“高科技产业化”的上海市政府。

回想起来,那是中国名副其实的第一轮“万众创新、大众创业”浪潮,除了上海之外,深圳、苏州均在相近时间成立由市政府支持的创投基金,有着“中国风险投资之父”称号的经济学家成思危则向中央建议尽快设立创业板,用徐传陞的话来讲,“那时真是一片形势大好。”

“结果募资刚刚结束,两个多亿的人民币还没焐热,纳斯达克崩盘,香港创业板也从1200点跌到最低100多点,朱镕基总理说企业没有盈利怎么能够上市,国务院随之叫停创业板,这一封就是十年。”徐传陞笑称当时“有些懵”,互联网在一夜之间从欣欣向荣的朝阳行业骤变为危如累卵的仓皇之地,本就为数不多的投资者与创业者也都心乱如麻。

比如李彦宏就曾回忆,当他带着团队在三星级酒店的套间里编写百度的源码时,很多拿到投资的同行都在北京最贵的写字楼里设置办公室,而当资本紧缩的时节倏然而至后,后者也是抗寒能力最弱而率先死去的一批。

徐传陞也是最初接触李彦宏的VC之一,在他看来,李在创业早期的确艰难,但也绝对是资本市场上被公认的一支“潜力股”。“他是技术出身,又有专利,海归背景,所有投资人在跟他聊的时候都会感到非常‘舒服’。”徐传陞说,因为百度那时已经融到了天使和A轮,且百度的初期商业模式——把搜索引擎卖给门户网站——能够带来比较充沛的现金流,所以他持续跟了李彦宏三年,才在2003年参与进了百度的B轮。

“环境变差,好的一面是能够淘汰掉一些确实竞争力不够的公司,我们回顾泡沫碎掉的那个时期,像谷歌、亚马逊这样真正优秀的公司,一个都没死掉。”徐传陞说,由于可投的选项减少,那些咬牙坚持的创业者反而更容易进入VC的视线。华盈创投同样也是阿里巴巴的C轮投资方之一,为了与邵亦波创办、受到eBay战略投资的易趣竞争,马云在2003年决意上线淘宝,用免费模式对抗易趣的佣金模式,这让阿里巴巴的融资需求变得强烈起来。

具有时代对比意义的是,那时的百度和阿里巴巴与今日的创业公司处境相仿——左手握着高速扩张的钥匙,右手捧着如何盈利的问卷——而徐传陞认为,李彦宏和马云在困境中的表现是打动VC接受风险豪赌未来的关键质素:

“李彦宏把最挣钱的技术支持服务砍掉,坚持做一个独立的搜索网站,马云在立志要做中国最大线上交易平台的时候,也没有提出合理的商业模式,但是他们两人把事情给想清楚了,在第一步不挣钱的时候埋好了第二步或者第三步挣钱的线索,有着高度的信心去说服团队和资方,创业者只要做到这一点,就不需要去理会外界对于‘烧钱’的诟病,VC愿意把钱给这样的创业者去烧,烧得越多越好。”

徐传陞在2008年加入经纬中国,和张颖、邵亦波共同管理和运营这支明星基金。在张颖的一份总结里,他将投资团队内部的互补能力视作经纬中国成长迅速的重要原因,张颖自己是“具有金融从业背景的人”,擅长结合全球市场对拟进入的行业进行风险评估;邵亦波是“有过成功创业经验的人”,能够理解创业心态且为企业发展提供解决方案;而徐传陞则是“优于逻辑思维能力和判断力的人”,因为技术加管理的职业经历,使其更容易评判企业的投资价值、跑道价值。这三类能力,亦成为经纬中国后来寻找VC人才的一套参照体系。

在徐传陞的上海办公室里,有着整整一面墙用于贴放投资经理和创业者们的合影照片,每张照片的空白处也都会以手写形式记录公司名称和会见时间,哪怕其中很多公司因为种种原因最终也并未成为经纬中国的投资对象。徐传陞最大的风评是“外表斯文,内心果决”,他赞同硅谷知名天使投资人Ron Conway“广结善缘、帮忙不添乱”的理念,能够接受被投团队竭尽全力也难免失败或无法大成的结局,“唯望自己能有勇气和坦然之心与这些创业者一起同行,面对成败。”对其行事,经纬EIR(入驻企业家)、前优酷副总裁卢梵溪如此评价:“徐传陞总是非常淡定,永远胸有成竹。他话不多,但在你需要的时候愿意为你指明方向。他跟你的沟通,他的透彻观察,会让你更少地去走弯路。作为EIR,我跟他打的交道不少,能去体会如何更好地去给予创业者支持,这大概就是经纬的风格——凶悍又温柔吧。”

就统计数据来讲,徐传陞和经纬中国的投资成功率都高居业界前列,在为数不多的失败教训里,徐传陞分享了一则对移动互联网计算失误的故事。

从2008年创建开始,经纬中国将重要目标放在了无线领域,投资风格近乎“疯狂扫货”,但在这个大的认识底下,智能手机的格局会发生如何变化,当时业界的分歧仍然很大。

有一条出自2010年的微博(http://weibo.com/1645013285/3f4dJN5V7B),内容是在议论Symbian的统治地位还将持续多久——没错,在那一年,诺基亚单季市场份额超过四成,刷新了它的记录——这条微博的评论区如今可以视作珍贵的历史化石:认为Symbian至少还有三年辉煌的有徐传陞、王华东(也是经纬中国的合伙人)和姜洋(现墨迹天气副总裁),而反方则有姚劲波(58同城创始人)、黄明明(酷盘创始人)等,票数分布大约势均力敌。

徐传陞曾在2005年就投了一个在时间上比UC更早的基于Symbian系统的移动浏览器,用户峰值近千万。“Android和iOS打过来的时候,这个项目和UC一样,都处于被灭的边缘,但是UC转得很快,可以完全放弃之前所坚持的,马上就去拥抱Google和苹果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后来说创业者不能太固执的原因,有的时候你要舍得自己打脸。”

这种钟摆式的产业革新与资本市场的四季变幻共同拼接出了创业图谱的生死兴衰,徐传陞自称是一个有着末日情结的宅男,他在十三岁读完阿西莫夫的《基地》三部曲,从此着了反乌托邦风格科幻小说的道,甚至近来连日本流行漫画《进击的巨人》都有涉猎——经纬投资的300多家公司CEO会自发成立一些兴趣小组,徐传陞是其中“科幻小组”的组长。

“互联网每过五年就会进入一个迭代周期,大量的死亡陈尸带来大量的新生机会。”徐传陞认为,2000年以来互联网有过四次刷新,成绩优秀的VC无一不是踩准四次刷新而选择到了正确的投资标的——

2000年:工具导向,互联网作为发起效率革命的工具卷入尖端用户,冰冷、小众,对于主流人群而言“并没有什么卵用”,在意识保守的中国,使用电脑往往还被认为是“不务正业”;

2005年:娱乐导向,带宽的增加与PC的普及,让社交网络、在线视频等偏向休闲应用的平台不断冒头,这又反过来推动了用户的依赖性,互联网开始融入大众社会,进而演变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2010年:无线导向,智能手机、传感器及GPS技术让用户坐标由二维升至三维,于是计算转移、场景裂变,互联网公司将业务往手机屏幕上搬迁,亦在客观上起到了协力教育用户的作用,从此,使用互联网不需要任何“能力”;

2015年:改造导向,传统经济的弊端因为有了更好的参照系数而被前所未有的曝光出来,根据行业的不同,互联网的改造进度也会显出差异,既有衣食住行这样高效改造的,也有金融、医疗和教育这样滞后性依然存在的;

在徐传陞看来,这四个阶段,前一次都构成了后一次的基础,发展趋势不会出现逆向的现象,这也是指导他在经纬中国做出投资决策的一项原则。“比如工具导向决定了互联网一定是把低效往高效去驱动的,后面无论怎样变化,都会符合最前面的这个基础方向。为什么O2O现在死得这么多?因为在热钱的鼓励下,很多违背规律的事情发生了,比如一些上门服务,本来集中化的服务是最高效的,但是现在你要一个人从西三环赶到东三环,去做一个订单,这种业务除了补贴之外没有任何支点。”

事实上,早在一年之前,经纬中国就是“寒冬论”的第一个提出者,当张颖率先提醒经纬系的创业公司——就和CEO们的内部邮件一样,一旦发出就等同于行业宣言——务必确保自己账上有足够9-12个月的现金储备。

而徐传陞看来,健康的私募基金有着良好的弹性来应对资本紧缩,在他的微信朋友圈里也不乏从今年八月就出国游玩至今未归的同行,但是创业者普遍缺乏适应生态变化的计划。“我们去年投的公司,大部分都融了B轮和C轮,我十几年来从来没有看过这种速度,二级市场的上市公司也开始做早中期投资,这跟中国早期股市的疯狂很像,那时的上市公司拿了钱不知道怎么用就只能去地产行业买楼,今天就变成了创业公司拿着钱用补贴形式赠送出去换来一堆忠诚度要打上问号的用户。”

资本的御寒之术相当朴素,即“胆识”和“眼力”,就像敢于在冬日里步入丛林狩猎的老道猎人总会收获常人难及的猎物一样,“耐得住寂寞”的能力在这个阶段非常稀缺,VC需要,创业者也需要。

在经纬这份最新的盘点报告里,他们用4亿美金,帮经纬系公司融到了70亿美金,去年这个数字是40亿美金。他们帮他们的A轮公司找到B轮的成功率是72%,B轮往下是55%,C轮是38%,D轮以上是16%。媒体对应的市场平均成功率是30%、26%、10%、2%。但即便如此,徐传陞还是觉得经纬上下,始终抱有敬畏之心。

徐传陞的决策习惯,是重点考察创业者的“情智商”,他不仅会和团队多次交叉去和创业者聊,也会从创业者的身边入手,了解他的合伙人和员工的看法。“方向差一点没关系,但在人的选择上容不得丝毫掺水,一个项目的失败,十有八九是和人有关。”

经纬内部相当忌讳“催熟”企业的行为,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和创业者发生矛盾——事实上,这种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的激烈争执往往会带来思辨意义上的开放性结果——从经纬的角度出发,长期回报的优先级也是最高的,他们更加希望创业者做好豁出去跑一场马拉松的万全准备。

而在“会对怎样的创业者一票否决”的话题上,徐传陞的答案是“开放性”—— “互联网行业里没有那么多的天才,如果创业者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无论这个意见是来自VC的还是同事的,以及你可以在听进去、想明白之后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只要这个迹象流露出来,至少我就会非常谨慎的评判他的项目。”

比如快的打车的吕传伟,就是徐传陞极为欣赏的创业者,作为吕传伟背后的资方人物——相应的,滴滴打车的程维背后站着柳青——徐传陞在那场已成传说的13小时闭门谈判中不遗余力的为快的打车方面争取利益,并在合并之后成为新公司七人董事会里唯一一名VC代表,也是基于他和吕传伟之间深厚的信赖关系。“DS(徐传陞)是果敢清晰、循循善诱的人,他和经纬一直紧密地和创业者站在一起,这对创业者很重要。在DS的身上,我们只看到帮忙,没看到添乱,”现经纬EIR、原快的联合创始人赵冬如是说道,“比如以前我们内部曾因为对于风险的忧虑,对于是否上线专车服务有一些争议,但最终我们做出了正确的抉择——大做专车。徐传陞的角色非常关键,从投资人的角度给予管理团队提供了很多建议和支持。”

在后来一场与包凡、姚劲波等人的对话论坛上,徐传陞表达了他对创业者“敢于妥协的勇气”的赞赏:“在企业发展的道路上,很多时候大家都想称王,最后做到NO.1,但是注定只要极少数的人能做到顶峰,那么除了战斗到最后一刻之外,创业者有没有胸怀去放弃一些固有的坚持、以个人的退让为更好的产品和更远大的理想铺平道路,这关系到他的理念、胸怀和大局观。”

滴滴打车和快的打车的成功整合——滴滴快的成立之后,不仅没有裁员,公司规模仍因业务的快速增长而持续变大——这让包括经纬中国在内的投资机构非常兴奋,在两家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没有人意识到中国能够产生一款可以在全球战场上与Uber正面开战的移动打车应用。

从这个角度来看,徐传陞的务实和理性,与不少创业者推许的“成王败寇”的价值观其实是相违背的。一名参与滴滴快的合并,但要求隐去姓名的知情人士评价说:“徐传陞不是光光替快的争取利益,而是解读各方诉求斡旋,这个特别重要,其次才是在交易可行的基础上为团队争取利益。这是很难得的。”

在经纬发布的年度盘点报告当中,移动医疗和新文化两个领域被寄予厚望,而这也是徐传陞主要负责的版块,它们都与中国年龄结构的变化有关,医疗市场必然蓬勃,是因为老龄社会终将到来,而新文化受到看好,则源自年轻人群的崛起。

“五年之内,中国医疗类行业至少会涌现出三到五家市值超过百亿美金的大‘独角兽’。”徐传陞把这条赛道细分为四条,分别是垂直医疗、SAAS+交易平台、医保服务和医疗大数据,它们的共同特征是都非常容易从技术端突破。“我也看过很多聚焦医疗器械类的创业公司,一个常见问题是它们瞄准的单品市场并不大,这会导致天花板很低,我还是建议在跨界和互补的团队构成里,创始人一定要想清楚怎样抓到最大的市场,或者成为平台型公司,这很关键。”

同时,作为一个极其爱看书的人,徐传陞尤其重视那些“能够获取优质IP的、助力于完善整个二次元产业链的公司”。经纬在过去一年时间参与了对中国最大科幻IP公司竺灿文化、娱乐资讯应用橘子娱乐、致力于扶持视频IP的壹酷文化、专注于打造Cosplay社团的304文化、笼络大量“女神级”网红资源的莱可传媒等数十家新文化公司,用徐传陞的话来讲,这是对于从亚文化输出到主流文化占领的未来的判断,以及提前买票入场的决策。曾经操刀了多部现象级网剧的卢梵溪认为“徐传陞在文化领域自有一套对于大趋势的洞察,并果断推动着手。而经纬在泛文化、游戏等领域布局形成了良好的补充,为未来的合作与壮大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网剧加上电影的IP开发运作模式已经得到了验证,这种消费热情会在动漫、电商甚至体育领域移植,可以说我们看重能够持续输出内容(或者帮助输出内容)的创业公司,愿意大赌他们的明天。”徐传陞说道。

《从0到1》和《创业维艰》是中信出版社今年趁热打铁引进的两本创业题材的畅销书,在豆瓣上,前者的打分数量是后者的三倍有余,其原因不难理解:彼得·蒂尔将创业描述为一件美妙而激动人心的事业,而本·霍洛维茨则用了数十万字来记录硅谷那些最优秀的人才是如何在创业时把事情给做砸的,而喜欢鸡汤的人必然多过愿意喝下草药的人。

“我一般只会跟创业者推荐《创业维艰》,很多事情你是要一开始就明白的,比如你要知道,可能有一天因为资金紧张,你必须要把跟着自己的最亲近的伙伴开掉,这些恶心的事情是创业过程里难逃的劫难,乐观并不能帮助你躲过这些。彼得?蒂尔在斯坦福的一系列课程是非常好的,但是写到书里就务虚了。”

寒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缺少御寒之术。2014年的黑马影片《爆裂鼓手》之所以跻身徐传陞最喜欢的电影榜单,也是因为这部作品同样充满反乌托邦的意味:它击穿了所有励志类型影片的套路,名师、努力、信念和机遇,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幸运到获得这些要素,实现理想之路布满荆棘,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影片的结尾,在被一个性情扭曲的老师通过不断羞辱的方式折磨成为一名技艺精湛的鼓手之后,男主角终于登上一个至关重要的演出舞台,此时他却发现老师给自己的是一份错误的曲谱,因为他曾向警方告发老师的犯罪嫌疑。

你是扔下鼓棒跟着台下的父亲回家,还是留在舞台中央等着出丑?

星期五, 01月 29th, 2016 未分类 没有评论

在“二次元”大热之际,唱吧要做“现充”的生意

文 | 阑夕

在亚文化的语言体系中,“二次元”与“现充”是自古以来的死对头,如果说前者意味着将情感寄托于虚拟世界、让ACG(动画/漫画/游戏)等架空内容主宰生活,那么后者则是彻头彻尾的反调——“现充”这个词语,本就是“现实生活充实者”的缩写,代表对于三次元的完全拥抱——在鄙视链上,“现充”亦在大多数时候位于“二次元”的上游。

年轻化网民的规模膨胀,让“二次元”的创投雪球愈滚愈大,而曾经的“现象级应用”唱吧则在转型的路上逐渐偏离纯线上的轨道,从其决意布局KTV的时刻起,唱吧的生意就不止是那些想要对着手机唱歌的“二次元”用户,在更进一级的台阶上,它希望笼络的是那些数量同样不小、却并没有太严重的网络依赖症的“现充”用户。

在上周周末举办的唱吧年度活动上,CEO陈华公布了创业三年以来的数字化成绩,在何炅、汪涵和谢娜等当家湖南卫视的新晋投资人的祝词下,陈华宣布启动VR直播计划,立志于让唱吧成为中国最大的VR内容源。

我突然想起暴风影音和它的主人冯鑫。

2014年秋天,我在首享科技大厦13层见到冯鑫,那时的暴风尚未上市,也没有人能够预见到这家公司会在A股创造连续36个涨停板的奇迹。坐在桌子对面,冯鑫不太愿意多谈暴风影音的故事,尽管那时业界都在关心他该如何面对来自在线视频第一阵营的挤压,冯鑫克制着回忆旧事,但是只要一有机会,他就将话题引到暴风魔镜身上。他兴致高昂的谈论自己如何从外部拉入有生力量组建团队,谈论VR为什么不会永远只是一个小众市场以及廉价解决方案的受欢迎程度,谈论他的儿时在北京天文博物馆的黑暗中目睹宇宙苍穹的视觉震撼,最后,他说要加大市场团队的力量,促进第三方的内容供应方进来,避免暴风魔镜沦为一个华而不实的玩具。

五百多天过去,暴风魔镜及其同类商品获得了阶段性的成功,也确实吸引了风险资本与尝鲜用户的注意,但是要说开创产业和改变世界,恐怕还没人可以开下如此海口。综合多家投行与调研公司的预测,即使到了2020年,VR设备的出货量也不会超过4000万,阻碍它成为消费级商品的最大门槛,就是内容的稀缺,就像豪华的影院不断建成,但是如果没有好莱坞这样的娱乐工业机器生产影片,电影票是很难卖掉的。

而在陈华和冯鑫异步畅想的未来里,有着默契的重叠之处:

2014年,冯鑫希望明星们可以将演唱会开进暴风魔镜,让那些没有机会买票入场的观众可以在VR的支持下体验现场,戴上头盔环顾四周,便可逼真的触及狂热;

2016年,陈华把演唱会解构为碎片化的KTV包房,这里或许没有红得发紫的艺人,但是每个K歌之王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而粉丝经济的余威则将拉动他们找到小而美的拥趸群落,举重社交也可摆脱KTV的物理限制,沉浸到VR世界之后,举目皆为伙伴。

App Store并不伟大,伟大的是那些填充它的数以百万计的开发者。

唱吧非常重视以“自我展示”为核心诉求的用户,他们不仅是唱吧内付费率最高的用户类型之一,也是对外分享的主力部队。在过去三年里,唱吧依赖这些用户的传播,成功甩开K歌达人、全民K歌、爱唱等竞争对手。只是,“现充”用户往往欠缺对于网络品牌的忠诚度,加固他们的停留,需要如同商业中心那样拿出配套性的丰富设施。

VR,顺理成章。

在陈华的设计中,VR将改写当前直播平台的整体玩法,弹幕等交互丢会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随着Google、HTC等科技巨头对于市场的教育日趋成熟,用户必然彻底倒向“身临其境”的体验终点。

从涉足KTV到研发麦克风,再到豪赌VR的盛世风口,唱吧的野心远超其创业公司的体量。

野心这个词语,通常被用于成王败寇的情景中,成了,野心就是火种,星火燎原,皆自它始,败了,野心就是贪念,初心渐远,拜它所赐。

就在一年之前,陈华的野心还是“五年内在全国开2000家KTV”,作为一个连续创业者,陈华对于财务的控制能力表现得极为出众,唱吧麦颂的新店在开业当天基本都能实现盈利,也正是基于实业布局的有条不紊,以VR为底座的3D直播室,就是对“2000家KTV”的一次路径扩展。

索罗斯说,“资本史基于一部没有真实剧本的连续剧”,资本市场需要故事和概念,满足这种需求并不可耻,当然,神笔马良才能战胜画饼充饥,那些成绩优异的公司的共同性在于:它们能够说到做到。

拆掉VIE之后,唱吧正在等待A股的复苏和入局时机,在互联网的顶层设计底下,包括“广电系”投资者在内的更多值得包装的资产被悄然划入门下。

与合建线下KTV门店相比,VR是一个胜于便捷性、经济性和科技性的解决方案。KTV的故事,是商业地产、文化娱乐、实体消费的传统剧情,十分重要,但想象空间有限。而VR直播,则是技术颠覆、制定规则、搭乘便车的光怪陆离,一旦实现,便是金山银海的第一拨探险者,红利巨大。

而资本从来都不会以安全来衡量项目,资本要的是疯狂。

创建唱吧的时候,陈华发现当时的唱歌类应用都在向用户伸手要钱,解锁新的歌曲,请付费,导出高清音频,请付费,换而言之,软件思维的根深蒂固,让唱吧有了可乘之机。

无数的事实证明,除了游戏之外,让用户掏钱永远比不上让用户爽够之后把它们打包卖掉的收益。

当唱吧的KTV包间碎片到VR设备里,它就是一个具有极强话语权的内容供应商,尤其是在“物以稀为贵”的VR开荒时代,任何硬件和平台,都会受益于这种内容的输血,并且愿意为之付出一定的成本,或是共享蛋糕的部分。

到了那时,“二次元”和“现充”也再无任何区别了。

在虎嗅年终荐书的传统节目里,陈华推荐的书是《海伯利安》系列,他评价这部享誉四海的太空歌剧“揭示了繁荣未必永恒、时间始终宝贵”的哲学式命题,而《海伯利安》对于人工智能的悲观和否认,以及坚信只有人类可以救赎人类的未来,都将现实主义供奉到了未来的必然性上。

古登堡的印刷革命、战争时代的电波传输、电视传媒横扫全球、互联网抹消国界与地理、加上VR重塑时空的可能⋯⋯每一次的改变,都让人类在“共享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追求上更进一步,有了黑客帝国的暗黑启示,我们有理由相信进化的终极会是一个由神经元构成的超级大脑,人类不需要人工智能,人类会成为人工智能本身。

想想还挺带劲儿呢,嘿嘿。

星期四, 01月 28th, 2016 未分类 没有评论

“咻一咻”与“福卡”:支付宝要借此杀入微信核心腹地

文/阑夕。

刚为春晚砸下重金的支付宝将原来的“附近”功能升级为“咻一咻”,这个在春节前夕上线的设计试图帮助用户连接商家和人,除了消费引流,还有建立O2O商业入口的野望。而裂变红包与福卡的玩法,更是可以看出支付宝对社交关系链的迫切渴望。

微信的几个疾患——无论是服务号的推行挫败,还是卡券系统的使用荒废——都让支付宝得意于从支付端切入商业领域的初心。支付宝极力拉动蚂蚁金服和阿里巴巴的庞大资源,将包括天猫、淘宝、微博、优酷、UC等诸多流量入口整合到一个O2O标准体系之内,“张扬十足”。

显然,产品逻辑决定运营思路,微信需要拿捏用户体验而对商业内容小心翼翼,但在支付宝里,用户就是为了商业内容投奔而来——至少关联性极大——在这个前提下快马加鞭,有利于支付宝加深自己的“重量”。

所以,红包被支付宝“奇袭”,是有其道理的。

“咻一咻”与福卡

有人说看春晚的最新方式已经变成了刷微博看吐槽,实际上目前春节三件宝已经从春联、鞭炮和年夜饭,变成了短信、微博和红包。微信在去年的红包大战中,依靠的就是社交软件在这种节庆时刻天然的高粘性胜出。而支付宝这次搭车春晚,无疑是希望通过红包把战火烧到微信的后院,以此扳回一城。这种胜利的目的当然不止是一个晚上的欢庆——春晚每年接近50%的收视率将意味着支付宝普及率的大幅度提升,以及新功能“咻一咻”的爆炸性推广。花如此重金打造以红包为首推核心的“咻一咻”与福卡玩法,支付宝当然也有它的考虑。

相比微信红包的“闪电战”,支付宝卯足了劲发起“诺曼底”——去年春节,支付宝红包无法在微信中流通,无奈之下通过口令方式绕过马其顿防线——这次用红包与福卡,把战争打到了微信的核心腹地。

除了红包之外,“福卡”的玩法是今年支付宝与春晚的新增亮点,用户可以通过“咻一咻”获得“福卡”,集齐五张福卡则可按人头数瓜分一个总金额高达2亿人民币的巨型红包。同时,一个重要的收集方式是找好友赠送或交换“福卡”,与集卡类手游相仿,这将刺激支付宝实名用户之间的交互欲望。

何以杀入微信核心腹地?

因为用户的关系链不仅存在于微信中,还天然存在于手机通讯录。微信的崛起,也是借用了打通手机通讯录。支付宝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用户已然存在的关系链,沉淀至自己的平台,并提供合适的场景。红包是支付与社交的结合点,微信可借红包从社交切入支付,支付宝当然也可借红包沉淀用户的关系链。世间万事,一体两面。

一开始,双方的目的就全然不同。同样是大举投入红包,微信要借红包切入支付,提升微信支付的绑卡量;支付宝要借红包切入社交,做实做大自己的关系链,并形成用户黏性。今年,支付宝重点要拿下用户的关系链。

这种基于真实关系链的外延,实际上有利于支付宝在未来引入O2O、金融等商业服务。在未来的商业化路径上,微信与支付宝可谓殊途同归。同样,二者在进一步的推广上,特别是三四五线的渗透,还都需要红包的助力。这种现象在中国消费市场上不难理解,贪图便宜几乎是无论哪个消费阶层都会热衷的情结。因此用红包来做提升使用频次的武器,可以说是双方在推广过程中以经验积累出来的结论。

“咻一咻”的红包功能,实际上是基于LBS定位的商家折扣券的发放。这种模式让人很容易联想起早些年在每家麦当劳或者肯德基不远处,站着发优惠券折扣券的兼职大学生。从消费者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无论是“咻一咻”看起来时尚火热的O2O还是传统的地面优惠券几乎完全一致,消费者在店门口捡到便宜之后冲进去消费一把的动力永远强劲——要知道这不单是红包,更是商品展示。

其实中国消费者无论在互联网发展到什么程度的情况下,依旧是最保守传统的一群人。他们对眼见为实的东西更为信任,对送到自己面前的便宜无法不伸手,更重要的是,一旦消费习惯和刻板印象形成,他们将很难被动摇。这也是为什么支付宝在说服用户进行店面支付时花的力气比微信小得多的原因,支付宝是用来付账的,微信是用来聊天的,这种刻板印象已经根深蒂固。

而“咻一咻”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支付宝不仅仅可以用来付账。

如果只是沦为一个集成在手机里的银行卡,支付宝永远无法实现高频。因此“咻一咻”为用户带来的是一套将地面店铺变成移动端可以随意浏览的货架模式的功能,一如他们熟悉的淘宝,每家店铺的产品、优惠信息、口碑都能够一目了然。支付宝将成为用户和地面商家之间节省脚步和时间的链接方式,帮助消费决策,完成消费过程。

对于商家而言,马云四处推销的“DT时代”概念落到实处,就是基于蚂蚁金服金融架构里的数据积累。

这里面涉及两个营销痛点:精准识别、跟踪服务。

当商户密度足够高的时候,“咻一咻”的推送结果就相当重要了,它涉及到匹配问题,以及匹配成功之后如何将用户转化为顾客。仅以泥沙俱下的餐饮行业为例,因经营不善而倒闭关张的占比在部分一线城市达到了每月近10%的数字,在这样的现状面前,如果本质上仍然只是黄页服务,包装得再精美也毫无用处。

如果说春晚是场大考——今年支付宝和微信都憋足了劲想在红包上“玩出大的”——那么考试之后的专业选择,或将分化二者的发展生涯。就微信要做的“应用号”来揣测,这个东西会更加偏向于所谓“轻应用”的方向,但轻量级的玩法,很难承载微信期待的商业化。类似O2O的部分,可能更要依赖其他的合作伙伴。

而支付宝呢,拿到关系链之后,能否与自己的场景催化粘合,进而长驱直入?微信又要怎样防守自己的核心区域?

作者 阑夕 微信公众帐号:techread

星期二, 01月 26th, 2016 未分类 没有评论

动漫IP商业化,除了迪斯尼之外的第二条路

文 | 阑夕

Youtube上有过一则视频,画面中一名可爱的美国女童用手指不断戳着装帧精美的纸质杂志,她的困惑在于为什么被自己触碰的图片无法滑动起来。在影片最后,录制视频的父亲写道:“对我的一岁女儿来说,杂志是一台无法正常运作的iPad,对于她往后的人生来说都将是如此。史蒂夫·乔布斯编写了她一部份的操作系统。”

这种变化,对于未来亲子教育观念的挑战必将深远而透彻,包括《西尔斯育儿经》在内的权威知识体系很难适应科技突变带来的场景替换,尤其是当连“人”的概念都将虚化的时候,为人父母也不得不考虑如何接受将人工智能引入家庭,传统的崩坏与重构在所难免。

前日,中国最大的动漫文化公司奥飞动漫发布三款旨在提供“面向儿童和家庭,提供全方位服务”的智能机器人。除了具有图灵机器人(专注于人工智能的创业公司)的技术支持之外,这些机器人的形象和交互,都充满了“奥飞基因”。

在以大手笔全资收购二次元概念突出的有妖气之前,奥飞动漫在互联网行业的知名度其实相当有限,甚至很多澳贝玩具、奥迪双钻等品牌的忠实顾客,也不曾记住这些制造中国儿童流行商品的母公司的名字。

而在儿童IP商业化的方向,迪斯尼的路线就像是圣经对于基督教徒的指引一样,有着不容置疑的天然合理性。迪斯尼的经验标杆,就是以内容为输出占据目标用户的心智高地,进而通过电影、公园、玩具和授权,来实现多点开花的消费热潮。

在这个模型当中,最重要的就是内容本身具有高价值和稀缺性,在米老鼠、美人鱼等卡通形象的背后,是美国文化及娱乐产业的工业机器昼夜不息运作超过百年的结果,一个带着女儿去迪斯尼主题公园体验各种公主造型的母亲,很有可能在自己的幼年时期就是看着这些相同IP的动画长大的,这种传承无法脱离时间而在商业驱动下得到速成。

所以迪斯尼路线的正确毋庸置疑,但是说到学习和效仿,委实有些难度过高。

奥飞动漫的做法,则是在迪斯尼路线的基础之上,寻找本土化的改造契机:IP可不可以成为家庭成员?

随着二胎政策的出台,中国早教市场也应声突破了1000亿的关卡,虽然实际上这两者之间的联系也许并没有那么紧密。早教市场的繁荣更多的理由是来源于中国家庭的独特状态,据统计,有70%的家庭处于老人抚养孩子的现实之中——过于沉重的生活压力让年轻一代的父母必须外出工作,而对于隔代抚养带来的教育难题他们不得不依赖早教市场。

借助互联网浸淫信息浪潮中成长的80后如今已经成为父母身份的主力军,这一代人绝对不缺乏对落后教育方式的反思和痛恨,更不会缺乏对先进早教观念的汲取。正是自己有过亲身体验的不信任和焦虑,才让他们希望给自己的子女更好的教育,这种不吝惜的态度也让早教市场有了遍地开花的繁荣景象。

然而急剧繁荣必定带来良莠不齐的枝蔓,早教市场弥漫着“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这样耳熟能详的恐吓,全然不顾儿童心理的健康。发展心理学上本应指导家长教育节奏的“儿童心理发展窗口期”也变成了很多机构过度炒作的把柄,催生出一种自家孩子比同龄孩子多学会点技能就欢天喜地的奇葩氛围。实际上幼儿的发育差距基本都会在6岁左右拉平,这也是入学年龄确定的理由之一。早教真正的目的应该在于陪伴,尤其是对学龄前的儿童,以陪伴游戏的方式达到扩展感知促进身心发育的目的才是早教理应达到的效果。

实际上对学龄前儿童的父母来说,他们主要的需求也是填补祖父母辈无法照顾周全的领域——正确习惯的引导、符合潮流的生活场景游戏、新鲜的儿歌童谣等等,在老师还没有介入幼儿生活的时段内,陪伴机器人可以做到提前的工作。

所以,奥飞动漫以“儿童陪伴机器人”为切口,它所反映出来的市场风向表明资本对于智能生态乃至物联网的认同,这里面的购买力也横跨娱乐和教育两大领域。

“不介入基础的技术研发”是奥飞动漫副总裁胡华自述的“优势之一”,坦率的讲,这个说法的争议其实不小。奥飞动漫认为专注内容创造、规避技术开发(让图灵机器人、科大讯飞等合作伙伴来补齐)的扬长避短,这种选择固然省时省力,但是在重视核心技术能力的科技业界,如此处理的风险也相当高。

不过胡华所说的“冷冰冰的科技背后一定要有情感的”倒是一语道出了IP运营的真谛:人们对于优质IP的认可,往往不是由理性因素驱动的,奥飞动漫的商品——从最简单的音乐手鼓到如今科幻感十足的智能机器人——都以“外壳”为首要的致胜原因,父母都是为了满足孩子对于故事和形象的喜好而慷慨解囊,而奥飞动漫则是最懂得如何生产这些故事和形象的IP工厂。

虚拟“朋友”的现象在儿童成长过程中广泛存在,一旦社会交往能力开始发展儿童会随时随地需要能够和自己游戏的朋友,这也是为什么国外针对低龄儿童的IP市场十分火热的原因。而国内能够拿得出手的幼儿IP却十分有限,类似喜羊羊、熊出没、巴拉巴拉小魔仙之类的明星角色稀缺。同时更重要的是IP产业链的匮乏直接导致这些明星角色并未能将自己的市场能效发挥出来,往往面临儿童喜欢看买高端玩具却还是只能买国外产品的困境。

就像80后90后的父母无法应付看着动漫长大的这一代一样,当80后90后身为父母之后对拿着iPad长大的子女也会有无奈的感觉。儿童对智能设备的好奇心和接受度更强,友好度也更高,然而与此相伴的是对功能的挑剔和厌倦的迅速——幼儿无法操作复杂的设备,同时功能过于单调的设备又容易被“喜新厌旧”。因此需要达成长期陪伴儿童的目的,智能设备必须投其所好,有IP作为情感支撑,同时又具备社交功能的机器人,比起iPad更容易成为儿童的虚拟“朋友”。

目前中国新生代的主干家庭(由夫妻、未成年子女、夫妻的父母或直系长辈组成)几乎全部存在以子女为中心的结构,无论是情感还是资源都会进行指向明确的倾斜。在智能设备意图切入家庭物联网的时候,从儿童身上寻求突破口可能会是一个全新的可能性,奥飞动漫的入口战略则也清晰可见。

倒是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经典电影《A.I.》的启示可能更加具有思辨意义:如果智能机器人取代了父母对于孩子的爱,我们又该如何迎接这种前所未有的伦理困境?

星期二, 01月 26th, 2016 未分类 没有评论

M&M:女性电商的小巨头崛起

文 | 阑夕

蘑菇街和美丽说的合并,与其说是蓄谋已久,毋宁说是水到渠成:双方共同的口径,都否认了资方驱动的背景,而是“两位创始人的理性选择和主动达成”。

这个说法并不会让人感到意外,电商领域的流量尽管售价昂贵,却不难将之卖给愿意接盘的商家,整个行业也早已趟过了“赔钱挣吆喝”的时代,因为资本补贴而造成的经营压力委实有限。

回溯蘑菇街与美丽说的诞生,它所处的时代适逢中国互联网流量从粗放交易转为精细交易的变革当中,属于“第一拨摘果子”的队列。

在那以前,淘宝、京东等电商平台每年要在导航网站上面投放大量的费用,以极高的成本购得可能并不精准但总量庞大的流量,这些流量最终分摊到了电商平台的大玩家头上。2007年左右,阿里开始上线试水CPS产品,即后来的淘宝客,开放第三方网站接入淘宝的网销体系。

简单来说,如果你有一个网站,无论流量多寡,都可放置淘宝商家的商品展示代码,有用户通过你的网站点击进入商品页面且完成购买之后,你就可以分到一笔提成佣金。这种玩法,解放了部分苦于被广告联盟扣量压榨的站长,也为淘宝提供了大量的长尾流量入口。

蘑菇街与美丽说则是试图将这些长尾流量集聚起来的始祖,当其他的导购网站都在以佣金最高或是交易最大作为商品展示的挑选标准时,陈琪和徐易容将“审美”概念引入这个追求暴富的行当,终而立身于电商平台的上游。

只是,这个状况听上去霸气十足,却各有各的痛处:蘑菇街与美丽说受制于电商平台的对外政策,一旦后者出于防范意识而缩紧口袋,便会轻易殃及池鱼。

所以蘑菇街和美丽说几乎是在同时(2013年年底)启动了自有电商的搭建,依托强大的买手集团,把用户留在站内消费,是一个冒着风险的举措。这决然不是导购网站的始乱终弃,而是危局之下保持独立的必然选择。根据TrustData在2015年一份持续9个月的监测报告中显示,淘宝的月度覆盖率超过了其后八强之和,独大地位难以撼动,蘑菇街和美丽说的转型如若再晚一步,其生命线就只能被握于淘宝手中了。

* 2015年1-9月中国移动互联网行业分析报告 - 电商月度覆盖

这份数据所显露出来的另一面是:在一超多强的格局里,淘宝的市场份额很难继续增长了,事实上,相比1-5月的月度覆盖率,淘宝在1-9月的数字已经缩水了近5个百分点,也就是说,2015年风起云涌的社区电商、海淘电商等模式,正在创造新的海量消费切口。

蘑菇街和美丽说一直以来都在寻求差异,这种努力是避免无效竞争的必须。毕竟在创立伊始这两家网站的定位有着相似的方向,用户也有着一定程度重合。

多年对手的结果可能是另一种层面的惺惺相惜,两家人群近似的网站其实在几乎相同的时间段,经历过相差无几的挣扎和转型,对自己的电商模式一再探寻之后又不约而同选择了类似的道路——时尚内容加时尚消费。在完善电商格局之外,蘑菇街和美丽说都是以购物资讯起家,因此对两家来说利用红人和资讯工具作为消费行为的闭环引导,是驾轻就熟的解决方略。在综合电商巨头们采用的货架模式之外,这种消费闭环模式是时尚消费领域最容易奏效的。有货网YOHO!就是脱胎于时尚杂志《YOHO!潮流志》的最早的成功案例,这个针对潮牌风格深受年轻男性群体热爱的B2C网站利用时尚资讯、社区完成了口碑极佳的用户培育和增殖。而在女性电商的领域,蘑菇街和美丽说无疑是领跑的前两名。

先“种草”,再“拔草”,如果动力不足再找找福利,等自己拔完草就去给别人“种草”。对年轻女孩子来说,这个过程再熟悉不过,是她们每天都会在网上完成的消费流程。只是以前种草可能在微博或者朋友圈,拔草可能去淘宝,而现在蘑菇街希望做到的是从种草到拔草全在自家院落。这个过程对于在常年涉及时尚资讯而累积了大量红人资源的蘑菇街来说,是未来发力的重点,毕竟在时尚圈红人的示范作用往往是种草的最强音。蘑菇街还将自己的红人送上了时尚杂志头牌宝座的《时尚Bazaar》,更是显示出提升红人力量的决心。种草的力度决定了拔草的速度,红人店主两种身份合二为一的时候,示范作用和粉丝信任转化而来的消费动力是最强的。

在模式相近的前提下共求发展,实现的是资源的更强整合。

而M&M作为新的小巨头,或许未必能够称得上对淘宝造成威胁,但是对于那些更为靠后的“小而美”选手——比如明星衣橱、楚楚街等——将会产生巨大的追赶障碍。从行业来讲,Pinterest五年不考虑盈利的镜面,不会在中国重演。

星期五, 01月 22nd, 2016 未分类 没有评论

百度为什么要“卖”贴吧

昨天,“贴吧之父”俞军在微信里说了这么一段话:“你们怀念我,我怀念Google。如果外部压力不够,我回百度也是独木难支。百度的核心问题首先是价值观,然后是激励机制。

前任高管牵头惋惜竞敌的离开,此章剧情之辗转反侧令人惊诧,却极为精确的点明了商业文明最为本质的要素:竞争促进创新。

用纳什均衡的“非合作博弈”理论来讲,就是:完全竞争市场的经济效率最高,因为它提高了企业盈利的难度,从而驱动企业通过技术创新提升盈利能力,而寡头及垄断市场则截然相反。

俞军有着充分的理由怀念Google,贴吧、知道、百科、地图等产品,均在2005年到2009年之间羽翼渐丰,而这正是百度面临Google压力最大的阶段,在那个勉强还算自由竞争的年代,作为挑战者的Google也做了诸如与天涯合作“来吧”与“问吧”、收购导航网站265、投资巨鲸音乐等大量的本土化运营工作。

随着Google退出中国,百度在产品上的进化也从那一刻戛然而止,在接下来的独占岁月里,百度没有任何一款能够与贴吧、知道相提并论的产品拿得出手。

2009年,也是俞军辞职的那一年,他给百度留下的遗产,一个是著名的“PM12条”,一个就是他从一塌糊涂挖过来的实习生李明远。

贴吧商业化的一跃

李明远之于百度的价值,在于他以一个年轻产品经理的角色将运营概念带入了百度这家技术公司,贴吧的整个运营框架——比如吧主的产生流程、用户的互动体系、百度的服务支持——都是在俞军和李明远的主持下完成的。到了俞军走时,贴吧的流量已经占到了百度的11%,这在当时仅次于搜索和MP3。

去年年底,百度架构调整,贴吧被调到移动服务事业群组(MSG)底下,因为战略级别的提升,贴吧团队一度士气高涨,不料没有隔上一个月,一滩烂泥就被糊到了刚刚接手的李明远脸上。

放任积劳成疾,却不能久病成医,或许这才是对百度失道寡助的最好注解。

在失去了Google这个重量级的竞争对手之后,百度所处的商业环境始终有惊无险,它的经营理念也迅速蜕变为销售主导。必须要说的是,销售主导这个类型并不具有贬义色彩,很多伟大的公司都因打造出了极为强劲的销售能力而正在走向基业长青的路上。

然而,销售文化的一大弊病,它有制造内部矛盾的可能性,尤其是在二次或多次变现的商业链条上,用户体验和销售业绩往往不可兼得。大多数社区类产品,会将销售团队与产品及运营团队隔离,两套班子独立运作,用以规避利益冲突,而这种“最不坏”的设计又在无形当中割裂了两支团队的使命,将打架置于肉眼不可视的盲区。

就贴吧而言,它的销售体系沿袭了百度赖以成功的代理商制度,以分销模式逐层推行,刺激销售人员以签单为第一诉求。在这个多面体中,与其说这些销售代表了百度的意志,不如说他们更愿意配合有投放能力的客户合伙“搞定”百度:合伙做帐对账、合伙炮制材料、合伙对付年检……

这也是为什么销售型公司都以外界难以理解的“打鸡血”作为管理手段,因为对于这种不可能养育出企业忠诚度的团队,唯有像在驴子脑门前面挂上胡萝卜那样的激励才是最有效的。

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百度的营收增长都是可控的:它取决于前一季度的收入规模和管理层的未来预期,经过量化成为具体的百分比数值之后,往下压到销售部门的头顶,接下来,就是粗暴直接的跑马圈地。

百度的广告主也都承担有预算增长的考核,如果第二年无法满足百度的设定,那么所有的返点和优惠都会荡然无存,相反,倘若能够配合百度——比如在次年的预算申报表上增加20%——那么百度则会提供超过这部分成本的资源馈赠。

原理就是这么简单,“权力越大、责任越大”的理想主义很难经得起机括转动之后造成的磨损,讨论百度是不是一家坏公司没有任何意义,就像反复念叨“资本主义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只会制造空洞无用的回音,它的逻辑不应该是用道德工具绑架商业公司——没有人能够否认,贴吧属于百度的资产,其处置权也只会由百度拥有,说白了,就是百度把贴吧给关了,也无可辩驳——而是百度伤及用户体验的做法,是否会对其长期利益产生影响?

对于企业而言,“你做的事情不受欢迎”和“你做的事情会危及收益”这两种反馈,后者的撼动力量要大得多。

贴吧的悲剧在于,它曾被百度置于拆分上市的计划里,却又回心转意终而叫停,在这个过程当中,贴吧由销售骨干舒迅(后任百度销售副总裁助理)主管,被赋予了如今看来难以经受检验的商业模式,其商业化的努力并非是百度需要这部分的收入,而是需要证明自己具备盈利能力。

而贴吧在2015年的疾步狂奔及其附加产品,则是年度营收考核指标翻了三倍的结果。

除了这份“厚礼”之外,早已不再是产品经理的李明远还需要认真对待的是:在这十余年的时间里,贴吧逐渐从百度知识系产品的阵营中脱队,成为一个“人味”极浓的话题性社区,百度亦无法用简单的一套标准来对数以千万计的贴吧进行统一管理。

一个垂直社区电商的创始人对贴吧事件的评论相当准确,他认为社区从流量变现到运营变现的转换路径不长,但是需要下苦功夫,以社区电商的玩法为例,即使买手制已经相当成熟,多数公司还是会自己另立子公司来做商业运营,用公司品牌来为货币化背书。但是贴吧的去中心化结构,使它很难复制这些成功经验,百度没有能力对每一个贴吧直接部署运营团队——那样会在人数规模及成本上远远超载——而出售流量(即广告)又是一个润物细无声的过程,需要长期培养长尾广告主的加入,这些都不符合贴吧短期冲出业绩的目标。

事实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买卖和斗争,这种生态从未变过。一切社区产品都有着竭力保持场所纯净性的“民意基础”和设法染指用户消费决策的“商业力量”共同存在,坦率的讲,站方的主动介入,既不会让情况变得更好,也难以把事情弄得更糟。

我在天涯社区担任IT版版主的时候,每天收到删帖请求不计其数,而我的上任版主就是因为相关问题而被某家电脑安全企业以百万人民币级别的成本给“弄了下去”。而在那些娱乐性主题的社区,帮助商家置顶、加亮一些广告帖子,也是某种得到默许的潜规则应用。

不过,同样的做法,不能适用于不同的行业。百度将游戏类贴吧卖给游戏运营商,让后者在里面发发点券、带带节奏,似乎不会有人抗议。换至医疗领域,把病患按人头数给并没有经过信任环节的医疗机构,就会出事。

而这只是百度过度依赖医疗类型广告客户的一个缩影。简单来讲,医疗资源在中国属于稀缺资源,也就是说,在这样一个供不应求的市场,通过搜索引擎揽客的行为,更容易发生在那些竞争力较弱的医疗机构身上。

加上求医问药的消费具有从恐惧到无助再到求救等系列心理演进程序的特殊性,百度与医疗行业的相互共生形成了唇亡齿寒的格局,尽管有着“莆田系”在去年春天与百度的短暂“决裂”,但是很快双方都意识到,真要翻脸下去,两边都会是输家。

医疗监管:美国如何做的?

根据Google于2012年公布的数据,金融业、零售业、旅游业、教育业、家居业构成了其广告占比最高的五大客户行业,尽管金融业的广告内容当中主要还是以医疗保险居多,但是Google现在并不会遇到百度式的“灵魂拷问”。

有趣的是,Google的广告投放多为自助式的,即广告主全程不需要与Google的具体员工发生接触,一切都在后台提交完成、展示扣费。Google甚至不需要雇佣一支专门的团队来对广告客户进行审核——相信我,百度竟然是有这样的团队的——那么Google如何解决虚假医疗广告的隐患?

以美国为例,在美国搭建网站是完全自由的,不需要任何所谓的ICP许可证之类,但是如果一个网站想要在线上销售药品和在Google投放广告,那么它必须找美国国家药房委员会协会(NABP)拿到一个证书,同时连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的数据库,前者确保了它的经营资质,后者确保了不会出现违禁品。

简而言之,Google并不会去大费周章的审核每一个医疗广告客户是不是骗子,它只认NABP和FDA的认证,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出了问题,那也是NABP和FDA的责任,边界明确。

众所周知的是,FDA在美国是以极端严厉著称的,也只有这样的机构,才被公众授权有资格判断药物商品的合格与否,它就像一个滤网,帮助Google这样的互联网公司拦住了绝大多数的魑魅魍魉。而Google以及美国互联网公司的逻辑在于,它们不必具有专业级的鉴别能力——比如,接受一个美白化妆品的广告,并不意味着它们要亲自判断这个商品是否真的如其宣传那样有效——只要市场监管机构放行,那么这个责任的划分就足够清晰了。

相比之下,百度的城门失火则有着相当程度的中国特色,在其内部,销售体系能够绕过审查体系,同时为公司财报增添亮色;而在外部,中国拥有世界上最为严密的互联网监管措施,却在与意识形态无关的领域催生大量的寻租空间,导致服务供应商的合法性极其模糊;司法的追责系统——无论是对百度还是非法医疗机构——都显得长期疲软,进而压低了违法风险,很多医疗机构都以“站群”性质运作,除非一网打尽,否则一个头砍下去,两个头又会毫不费力的生长出来。

所以,如果回到就事论事的层面,“打倒百度”是一句喊杀起来十分痛快的口号,但是这种汹涌而至的快感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手段。比如,在没有竞价排名的搜索引擎——比如微软的Bing——那些神棍似的医疗机构把付费对象换成了各大SEO团队,于是,它们还是能够换来最好且逼真的展示位置。

什么都没有改变。

星期三, 01月 13th, 2016 未分类 没有评论

喵街:“买买买”帝国的扩张前哨

文 | 阑夕

电子商务的繁荣是摧毁实体商业的原因——这种打着经济学的旗号却实际上充满愚蠢且无知的声音,一度成为争取民粹眼球的绝佳手段,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以马云为首的资本家的愤恨,以及对自己的一事无成感到心安理得:至少,我不坏呢。

就像工业革命毋须承担纺织女工失业的责任,简单的零和计算也过于轻视商业文明的复杂生态,经过岁月和市场的洗练,电商经济与实业经济的博弈步入均衡态势,阿里京东的奋袂而起并不影响万达等商业地产王国以并不落后的速度开疆辟土。

一定要说什么共识的话,那么便是双方都意识到消灭对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必然引发雪崩式的连锁反应反噬自身,面对消费主义盛行的庞大市场,哪怕姑且谈不上“携手共赢”,至少可以在明确边界的前提上和平瓜分。

而此时的擦枪走火,也不再是你死我活的恶斗,而是有着仲裁性色彩的战争,胜者收割果实,败方认赌服输。

比如,当线上流量的分配权力几成定局的未来,线下流量的重构挑战正在成为一根新的导火索,马云和王健林在不了了之的“亿元赌局”之后,再度同台竞技,且交手更为直接。

去年夏天,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组织年度传统节目“中国绿公司年会”在沈阳举办,那时的马云尚未夺过王健林的“首富”头衔,在时任招商银行行长马蔚华的主持下,两人就O2O转型问题现场激辩,最终谁也没能说服谁,马云认为万达不太能够破釜沉舟的付出代价,而王健林则相信地面(传统)的企业有能力飞到天上去。

此时的万达,已经引入百度和腾讯的资本,将原来的万达电商升级为飞凡电商,不久之后便拿出了首款基于O2O模式的导购应用“飞凡”。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阿里的“喵街”火线推出,与万达寻找互联网伙伴对抗阿里的思路一致,马云同样早就从对立阵营撬来了沈国军和他的银泰百货,“喵街”亦在银泰的鼎力支持下,不断接入线下的购物中心。

“喵街”和“飞凡”的共同使命在于,它们要在地理位置的层级之上创造新的消费前置入口。毫无疑问,顾客无法逛遍每家门店,对于新客而言,化解陌生的引导手段也是极其必要的,如若市场真的被教育成为捧着手机按图索骥(寻找优惠)的逛街,这种权力必将改写商业地产的管控方式。

而马云说王健林“没说明白付出多大代价”,其实就是指的后者难以反诘被动变革的指控,被动变革的最大问题就是它是防御性质,相比为了O2O而做出改变,没有O2O——甚至是没有互联网——才是对万达最为有利的假设。

阿里的立场绝非如此。

“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的指向性非常明显,其潜台词就是改变贸易结构,把阿里置于唯一的不可或缺的中间商,同时提供相对意义上的低廉流量回报。

一名前阿里人、现在的O2O创业者用“你们都是虫子”——出自已经成为互联网圣经的《三体》——来讲述阿里的成长过程:“许多传统企业家往往都有自视甚高的心态,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的行业有着特殊性,互联网注定会遇到障碍,但是在阿里看来,你们都是一样的。”

“喵街”的推广也是标准的阿里轨迹,首先搞定上层建筑(商业地产),拿到经营许可,继而开出红利(曝光、合作),越早加入越高受益,再以“后进带先进”的方式——率先屈尊合作的一定不会是一线品牌——拉动那些动作迟缓的商户向同行看齐,实现某种形式的标配价值。

这个过程,其实就是淘宝和天猫的发迹史。

“喵街”是对马云鼓吹“DT时代”的一枚注解,互联网巨头的数据来源在向线下纵深蔓延的途中,串联的多是以往可遇而不可求的对象,而消费型数据又是“最值钱”的数据,这会给阿里的用户体系带来跃迁:它有能力为自家用户打上“ID”标识,即使离开阿里的平台,也能够持续介入购买决策。

2015年的双十二,喵街更新2.0版本,同时针对iOS、Android双平台。并且在这个版本中向合作商场试点推出了“喵Insight”,这个基于淘宝、天猫、支付宝、高德地图、UC等一系列阿里数据的工具,通过大数据的联动式挖掘充分掌握消费者的潜在需求,从而实现了顾客进入合作商场5公里范围内时的精准推送。考虑到支付宝目前对线下支付日益扩张的影响力以及高德地图的支撑,这种大数据的运算实际上已经覆盖到了线上线下综合的购买偏好,甚至用户的购物车、收藏夹、浏览和搜索轨迹等都会被考虑进去——买过什么想买什么买得起什么一览无余。

而且这种推送最终都通过趣味化的形式呈现出来,活动形式除了喜闻乐见的红包雨之外,还有诸多现场的互动活动,以及“喵卡路里”活动——通过计步功能将用户在商场内消耗的卡路里直接转为元宝来兑换活动商品。这种丰富的产品模式正是阿里长期以来对年轻人行为模式研究的体现,喵街的产品功能虽然和包括飞凡等在内的其它商场App没有根本性的区别,但是丰富的促销模式和营销互动都让它更容易讨得年轻消费者的欢心。

喵街目前的功能依旧以实用性为主,从停车找车、到搜寻店铺,再到逛街过程中的一键WIFI、排队、电影选座,最后以支付工具为结束,覆盖了逛街的整个过程。在目前商业地产规模正在一扩再扩的情形之下,这些功能能够很快捷的帮助消费者规划好逛街线路,并且节省在餐饮店排队等位的时间。而目前看来合作商场对喵街的支持力度也是不错的,大量的地面推广位置和诸多醒目的喵街形象雕塑,都体现出线下实体经济对喵街这种双赢合作的欢迎。

已经被阿里系产品培养出了货架式购物习惯的年轻消费者们,正在用自己的选择倒逼实体经济做出改变。

不妨用美国最富盛名的篮球教练之一约翰·伍登的话来做出总结:是谁开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完成了比赛。

一旦打开蓝牙功能,喵街可以直接将用户从自己所在地引导到想要去到的店铺中去。这种引路功能在专柜固定的商场可能威力不大,但是对小店铺众多的集市型商业广场来说确实能达到“酒好不怕巷子深”的引流效果。然而从消费行为上来说,这种逛街模式已经同以往的“机遇式”逛街完全不同,线下体验带来的冲动性的优势正在被消融。

星期二, 01月 12th, 2016 未分类 没有评论

百度贴吧的起落沉浮

上周,和百度贴吧事业部陆复斌聊了半晌,时值百度架构调整的当口,收获还是不少。

先说陆复斌其人,海归血统,工程师背景,还在NASA和亚马逊干过,中学西用,是最讨李彦宏喜欢的类型。他以副总裁的职位于今年夏天空降百度,担起百度贴吧的新任掌门,其实内情不少。

贴吧上升成为事业部的层级,是在2009年,当时“贴吧之父”俞军提出离职,还是百度CTO的李一男从技术角度出发——同时也是为了推进方兴未艾的高管轮岗制度——将贴吧独立出来,任命的总经理舒迅则是市场出身。

两年之后,舒迅轮岗结束,李一男也已不在百度,负责销售体系的Estaff王湛把舒迅调到自己身边做副总裁助理,而贴吧则被整合到大产品技术团队的底下。

此时,是百度贴吧最为低迷的时期。

其一,是环境大变,社区概念萎靡不振,微博等打着社交旗帜的平台草木逢春,贴吧的转型速度不够。

其二,是方向偏离,在舒迅调离的邮件里有这么一句话:“贴吧与全国近100家媒体和传媒机构建立了广泛的共赢合作,进一步提升了贴吧的媒体影响力。”今天回首,把贴吧当成媒体来做,肯定不对。

其三,是体制困境,事业部的组织形态不仅意味着受到期待,同样亦有财务核算的压力,简而言之就是,贴吧需要通过盈利证明产品的独立可行性,在当时,做到这一点还是很难。

所以,从2011年到2014年,百度贴吧的实际情况其实近乎无主之地,其用户和流量等数据尽管都在稳步增长(年均50%以上的复合增长率),但是要说贴吧的战略地位和想象空间,还是相当局限的。

不过,随着李明远的回归和李彦宏亲自出席为百度贴吧十周年盛典站台,贴吧重现回暖生机。造成转折的原因不言自明:由粉丝、社群和IP三者构建的经济生态,完整匹配了贴吧多年以来所积累的价值。

直至陆复斌的到来,终于结束了贴吧事业部三年空缺总经理的尴尬。

本次架构调整,更是极大的利于贴吧发展,不仅重返老领导李明远——他是陆复斌的汇报对象——的管辖底下,而且陆复斌亦成为MSG(移动服务事业群租)的副总经理,可以横向调配百度在移动端的全线资源。

比如IP这项业务。

前段时间,天涯社区的创始人邢明现身发声,仍旧在谈“全民话题,天涯制造”,历数《滚蛋吧,肿瘤君》、《鬼吹灯》等通过影业成功变现的IP与天涯的渊源,相信天涯社区未来也可从中分到一杯羹。

说句直白的话,IP的商业化,与其“娘家”之间的关系并不大,稀缺而优质的内容在哪里都会发光,而真正足以使其主动拥抱的,还是得看配套设施是否齐全。无论是天涯社区,还是曾经蕴育了“杜甫很忙”等热门事件的豆瓣,之所以它们只能获得一个名份而无利益,就是因为缺少运作IP的必备条件。

贴吧在传统社区的形态阶段,其实也有这个问题。从超女事件到贾君鹏、李毅大帝等亚文化现象,贴吧成为大量流行IP的发源地,但是除了擅长的流量生意之外,贴吧同样无力介入某些高含金量的IP的产业环节里实现分账。

此一时,彼一时。

当“泛娱乐”已在“BAT”的商业帝国里打下不可磨灭的烙印,互联网公司的整合功底就变得愈发娴熟起来。贴吧的产业纵深,既有百度系的百度文学、百度游戏、百度音乐等部门,也有来自外部的上下游合作商。

用陆复斌的说法,这个运作模式是为IP“提供上升通道”,百度的贴吧总量数以千万计,这里必须具备服务海量IP生产者的能力,至少能够成为选项之一。

今年是贴吧的第十二个年头,同时也是其大规模商业化的元年,陆复斌认为贴吧如同一个在线社会,如果十二年都不足以支撑这个社会的自然运转,那么它就很难称得上完整。

然而,既是社会,也就难免沾染相应习气,尤其是当商业行为介入运营时,新的问题出现了。

“贴吧合伙人”是贴吧的变现路径之一,百度开放部分垂直类目贴吧的管理权限,交给有意“合伙”的企业,企业在缴纳费用(不同贴吧报价不同)之后,即可成为贴吧的管理者之一,权限高于普通吧主。

这项计划的实施,在个别贴吧引起过冲突,已经形成相熟圈层的忠实用户不能接受“外人”的到来,他们的反弹情绪让意在掘金的企业也很难对付。

这是典型的“合理而不合情”的问题。

陆复斌的方案,是摒弃主观判断,用数据结果考核“贴吧合伙人”的效果,“今年第四季度马上结束,我们会过一遍所有的合伙人,只要用户活跃度不达标,我们就会把他们替换下去。”

有些时候,围绕吧主职位的某些灰色生意,也是贴吧的某种隐疾。

我知道的一个贴吧,吧主因为遭到恶意举报而被撤职,在短暂的真空期,举报方拿出一个在该贴吧已经培养很久的ID前去申请吧主,因为各项数据指标都名列前茅,所以顺利得到任命。新的吧主很快开始私下销售“小吧(协助吧主的职位,也有一定的管理权限)”名额,直到原吧主不得以找到当地的百度销售人员通过将贴吧进行企业认证的形式——把贴吧申报为企业的官方贴吧,当然,也要交一笔钱——这才以企业法人的身份夺回贴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斗争。

贴吧产品的最新迭代,是增加了直播功能,与众所理解的直播不同的是,贴吧的直播功能首先是以图文而非视频方式切入。

这么妥协的原因,是因为贴吧的用户构成极其宽广,从三线城市到七线城市的绝对数量都较之同类产品要来得更高,流量消费和Wi-Fi覆盖自然无法匹敌一线城市。

所以贴吧在移动应用端推出直播功能,招募图文主播的播主,同时将评论以弹幕形式插在贴子里面,这种做法迅速刺激了用户在添加好友关系行为上的数据增长,从而凸显出贴吧对于百度而言的另一层意义:社交。

关于贴吧的想象空间,有句出自李彦宏的点评比较耐人寻味:“贴吧最好的时代还未到来。”

目前看来,贴吧是百度唯一一款能够贴近社交概念的产品,也是支撑百度建立帐号体系的前锋部队,这两项均为百度的历史短板。它与Google力撑Google+的道理相同,即搜索引擎无法容忍内容封闭生态的形成。

就像百度地图历经十年终于磨砺成为百度在O2O版图里的一个核心入口一样,有朝一日,百度贴吧是否会在社交版图里为百度攻下一座牢不可破的城池,还有的看。

作者 阑夕 微信公众帐号:techread

星期二, 01月 12th, 2016 未分类 没有评论

几点看法:关于快播涉黄的公审

文/阑夕

1、庭审的网络直播舞台,由智能手机、社交网络和弹幕互动共同搭建,这种公示在某种程度上会削弱法律的“权威”,却能直观揭开盛有民意的水壶盖,让潜伏在群众当中的一群“日剧法律学家”现身中央,倒也趣味横生。

2、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悖论一样,快播的创始人王欣及其战斗力超群的辩护人团队穷极辩术为己脱罪,值得嘉许。但是,我常说的一句话是,我不在意个案,只关心程序,如果前者无法对后者造成影响,那么任何侥幸,最后也都只是侥幸罢了。

3、快播的涉黄情节,由于公诉方的准备不足,而被见招拆招的卸掉骨干证据,但就因此而假装奔走相告的称“快播无罪、快播不黄”,就是掩耳盗铃的猥琐行径了。快播的运作模式与暴风影音这种本地播放器截然不同,其Qvod内核承担着储存功能,且在建站行业被广泛应用,王欣辩称他无权窥探用户到底是否用快播观看淫秽视频,属于偷换概念。

4、我要说的是,否认快播涉黄并认为它并不因此受益,是政治正确的虚伪和造作。乐视的举报,从商业竞争的层面来看或有卑鄙色彩,但是被举报方并不会因为“举报”这个行为本身而遭致责难,法律才是那根决定性的绳索。

5、为快播辩护——此处为虚指,并不针对王欣的辩护人团队——就应回到问题本身,即染指色情究竟是否有罪,或是其中有无抵御选择性执法的明确边界。一个足够浅显通俗的逻辑在于,如果一件事情你“做”它是合法的,那么你“看”它也应当是合法的,因为“做”的影响程度是远高于“看”的。

6、因此,所谓“淫秽视频”这种内容,如果人们履行里面的内容——比如情侣之间的欢好,以及提供场所和道具的商店——是无罪的,为什么供应观赏反而是有罪的?这个追问必然得不到回答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依法治国的附加值就是以德治国,当我们将道德观念混淆到了法律体系之中,就会产生这样的内部矛盾。

7、然而,道德在中国,首先是一个政治选题,其次才是个人修身的要求。李银河曾引述尼采的分析,说基督教为什么提倡反性 禁欲,就是因为这样可以把被管理的个体的生理冲动贬为一种形式的“坏”,从而使得每一个人都有了原罪,并让管制和惩戒具有天然的不容抗争的合理性,便于统治。

8、基督教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终而完成了政教分离,这让一系列的解放运 动从西方开花结果,并散播到了世界。只是基于意识形态的因素,中国特有的“保守主义”——其概念与西方的保守主义不同——成为抵御“资产阶级自由化”的红线,色情文化亦难以摆脱洪水猛兽的定位。

9、当然,假汝之名的主张总是有的,比如儿童就常被拿出来顶盾,在这个国家,有很多儿童无法受到良好的教育,有很多儿童留守家乡与父母分别,有很多儿童被饥饿和贫困缠身,这些与之切身利益更近的问题,往往遭到忽视,而一旦涉及到反对色情时,他们又被推向前线成为被假设的核心受难者。

10、对此,我只能搬出导演娄烨的一段话:“对于中国迟迟拒绝电影分级制度,就是——本来是可以把孩子放到孩子的房间去睡觉,父母在自己的房间做爱就很正常。现在的前提是有房子,但非要把孩子放到父母的房间,然后派一个警察站在这儿,不许父母做爱,因为要保护儿童,这个警察就是审查制度。而且警察还换班,每一班警察的标准不一样。”

作者 阑夕 微信公众帐号:techread

星期一, 01月 11th, 2016 未分类 没有评论